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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山修司 《扔掉书本上街去》
“吸烟斗的姿势,是思维型男子的一种造型。喝酒的时候也是有造型的。必须随时注意保持一种有人正看着你的意识。任何时候都要摆出造型,这句话虽然听上去似乎非常装腔作势,但不管是吸烟的时候、喝酒的时候,还有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都不能忘了造型,造型。摆出造型,就是意识到别人的存在。而潇洒,就是从造型开始的。”石津表达的是一种很适合他人取向型社会的思想。可是你们能够那样一直摆出造型来吗?
在厕所中蹲下去的时候能够摆出造型来吗?
当牛哄哄的出租车司机拒绝让你上车,气得你跟他扭打起来的时候,还摆得出造型来吗?
你挠脚癣的时候是不是也能摆出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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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山修司 《扔掉书本上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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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山修司 《扔掉书本上街去》
然而不久以后,我得知“初”原来是妈妈的本名,因为觉得这名字太土,才改成了秀子。但我不仅没有因此放下心来,反而感到有点儿失望。
“现实中的人生是无法像纯情诗集那样浪漫的。”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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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山修司 《扔掉书本上街去》
无礼公子是什么意思?
按照我的定义,就是自由人的意思。也就是那些多少有点儿让人头疼,但活得悠然轻松的人。
让我来介绍一个无礼公子(其实就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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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山修司 《扔掉书本上街去》
而说到用来与素不相识的生客两人共处一室的单间,则只有土耳其浴室了。
蒸汽弥漫的土耳其浴室单间。
造访那里的男人和等着他的陌生女人,或许会令人联想到这个漠视人性的大城市中唯一的亚当与夏娃的邂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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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山修司 《扔掉书本上街去》
石津谦介的这本书并不适合我。
他说:“吸烟时的手势也是需要造型的。所有动作都有一定的规矩:吸之前怎么点烟,打火机怎么拿,火柴怎么划,在此之前怎样从口袋里取出一盒hi-lite香烟,怎样从烟盒里抽出一支cigarette来(注意,他说的是cigarette)……”
而且他还指出:如果抽烟斗的话,“也得用右手拿着烟斗,放在嘴巴稍微靠右一点儿的地方叼着,那样才显得潇洒。”
然而,我们有必要为了给什么人看,就连抽烟也得摆出造型来吗?其实,爱怎么抽就怎么抽,忘掉你边上还坐着一个女孩,只管“噗……噗……”地对着天花板吐烟圈,那才叫悠然自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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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山修司 《扔掉书本上街去》
第一个客人大概会是来自雪国的吧。
我要是当了妓女,
就把以前买的书全都卖给旧书店,
然后去买全世界最好闻得香皂。
我要是当了妓女,
就为满腹悲伤郁郁寡欢的人插上翅膀。
我要是当了妓女,
就会使自己留有太郎气味的小窝一直保持清洁,
不过对不起,谁也不让进。
我要是当了妓女,
就在太阳底下洗衣服,哪怕大汗淋漓。
我要是当了妓女, 就要记住把安德罗墨达变为手镯的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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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山修司 《扔掉书本上街去》
我不想过于相信造型的功效。
不,更准确地说,造型只会逼得你变成一个花花公子,把你塑造成一个只会看着别人眼色行事的没有主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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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山修司 《扔掉书本上街去》
而如果此人说不出任何理由的话,大家也许会劝阻道:“别干这种事。”因为至少他们都认为改名是不幸者才会做的事,是为了“摆脱自我”而采取的手段。
这件很久前的往事在心中挥之不去,不能归咎于廉价酒使我喝得醉醺醺,也不能埋怨投币式唱机里西田佐知子感伤的歌声唤起了我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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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山修司 《扔掉书本上街去》
假如所有男人读了石津的书,做出同样造型来的话,会变得怎么样呢?
假如坐在地铁位子上的七八十个工薪族一起掏出烟斗,一起将烟斗换到右手,再放到嘴巴稍微靠右一点儿的地方叼着,那会是怎样一幅风景啊?
那或许会让人仿佛看到一幅恐怖漫画,比《花花公子》的撰稿家加恩?威尔逊的恐怖漫画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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