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寂寂,孤窗露凉,梦中醒来,心痛难掩。有谁能够与我一同感受那个回不去的乡关?
闭上眼睛,思绪似涌潮一般泛滥、肆虐。寥落的记忆恍恍惚惚,策马扬鞭,踏花归去,幽香阵阵,似梦非梦。
残梦无形,寸心无依。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约自来,我已无力防御。让我的灵魂显得那么柔弱,那么幼稚,那么苍白!
我曾经哀叹时不我与,有一种无可奈何花落去的伤怀。其实,时光一直不曾移动,流逝的是我们自己。我也明明知道愁多成病的道理,可知音难觅,你付出了真心,别人不一定用真心来回报。所以,我只能用文字向自己深情倾诉。
夜是一个精密的盒子,就如我与自己倾心交谈的这份执着一样,装着各种各样的梦,有着它属于自己的静谧、恬美与安详。
月儿在清舞、朦胧、寒凉的树梢怨忧。我站在梦的边缘,再也找不回一个完完整整真真纯纯的自己。我在午夜迷失,心在梦里苍老。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哀呀!
多少年了,我行走在喧哗的尘世间,构筑起了自己生命的巢,让自己远离浮华,远离诱惑,远离那些也许是善意的伤害。但在此时此刻,我放纵了自己,迷失了自己。让意念在过往的梦境里游走、飘渺。
我是个被周围的人们宠坏的男子,常在无意之中伤害过许多的人,亲人、朋友,男孩,女孩,都不例外。但我从来没有道过歉,因为我那孤傲的灵魂弯不下并不结实的腰,我怕一不小心会将它折断而坍塌。但我还算是幸运的。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颗颗宽容的心。为此,我懂得了珍惜,并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回报。
有人说,我是一个诗人,有一颗天真、认真、敏感而细腻的心。诗人在忧郁的时候才叫诗人;诗人快乐的时候,早已皈依于凡人。我不是诗人,也不是凡人,我是派生于两者之间的思想与情感的化身。
可如今,爱已丢失,情也萧条,寻梦的执着变成了一绺佝偻的幽怨,沉入大海,就连一记水花也没有溅起。于是,我只能打捞起梦的碎片置于掌心,让它再慢慢潜入我的心,我的爱,我的笔,我的人生。
夜半惊魂的电话铃声似乎是在用一种特定的仪式做着告别。静夜幽幽,相对无言。我似乎看见了独自在风声里的她眼前的玻璃窗上泛起的水珠,一滴一滴的落,像眼泪。
梦就这样走了,我没一点准备。空空的心里除了疼痛还是疼痛。可叹时光的流转竟是这样的匆匆,我还没有抓住些什么呢,就要和这个季节说声再见。
敏感已成为我的一种习惯,每一次刻意的逃离或意外的邂逅,都有可能成为我一连串毫无头绪的念想,有种哀伤、有种留恋、有种离别的凄婉……
我似乎已看见:有一个身影,举着忧伤的手臂在向我挥舞,用低沉的声音说着:“别等我,我们今生缘尽于此。”
走在梦的背后,再不敢靠近。我只能用飘浮的脚步去度量我们之间咫尺天涯的距离,用心感受其间所遗失的快乐、哀愁、清朗与苍凉……
无限的思恋在清冷的月魄中凌乱,我曾用心种植的花儿,为何也经不起季节的剪裁,不适宜的在这春天里落英片片。
思想已过滤,情感已漂洗。我不能留住什么,也不能带走什么。于是,我用文字砌一座矮矮的城堡,装进散落天涯的游子之心;再将文字堆积起来,一层摞一层,让它们阻挡我抑制不住的忧伤的感怀和痛着的思念。
与书作伴,把光阴留在我的文字里。与文字作伴,把心放在永恒的梦里。
如果人生万象只藏在自己的内心,而没机会向别人倾诉,那他就绝不会感到快乐——无人分享的快乐绝不是真正的快乐,而无人分担的痛苦则是最可怕的痛苦。
心在梦就在。我在下一个飘香的季节里祈祷、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