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打击,最后全都是人生的财富。经历过打击的人,灵魂会更加厚实、更加饱满,会看淡很多东西。所以,有时候被打击不是坏事,至少可以让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变得轻起来。
成长和厚重的过程是独自留白间悟出滋味的。年龄长了,人生是往回收的。必然由西方到东方,西方侵略控制你意识,东方读你、懂你、慈悲你。而留白,是给你的那段时间,让你在苍绿的空间里,听着时间之绿水,从空旷的屋檐下,滴答、滴答,落下来——你尽有苍绿,却绿得这样盎然。
一切皆是他日之因,才有今日之果。种果树的人告诉我说,那些被砍断的树,如果再在它的伤口上撒上盐,明年这树长得会更茂盛不说,果实也可以更大更甜……世间的事,又何尝不是如此?那经历过磨砺的刀锋才快、经历过伤害的人才更明了宽厚、慈悲、贞静的美好。
及时给自己内心的纠缠画上句号,是一件从容而淡定的事情。那得看透这人世间的纠结不过是漫漫人生小小浪花,而自己的生命之光,才是尘微中最美妙的花朵。
茶里,大红袍的叫法最喜庆,也是最霸气的,就像一个男人霸道地对自己的女人说:只许爱我一人。它的香,如兰,是干净男子的香,相当沉静,隐忍,同时饱满深情,让人动容。茶树在岩缝之中,高山迷雾沛雨,就像人,高处,不胜寒。茶叶浮沉,褪去红袍,露出干净的心。一场茶事,一场人事。
多数时候对生充满欣赏与敬畏:其实看透人性深处的恶、怀疑、妒忌、绝望、深渊,但无论如何荼毒、伤害、打击,一回头,还能看到生命中的暖和好。那内心深处的美轻微颤栗,虽然开得慢了迟了,可依然会深情开放。
把自己活成一朵残荷,不为懂得,只为慈悲。当人生远离了那些浮华喧嚣热烈,远离了人群的热闹、名利、趋炎附势,人生,是往回收的。沉淀出岁月的渣滓,只留着素朴的心,泛出光阴里的一把旧日红,那红是透明的,也晶莹起来了。在家常世俗的日子里,散发着一点诗意和素朴的小光芒。
克制与隐忍是美德。很多事情,永远埋在心里比说出来更美更好。很多时候,我们是那个打着灯笼四处寻找的人。很多时候,我们在花前痴了呆了。很多时候,我们不发一言走在春风里。风吹二三枝,其中一枝,一定是你。
我欣赏有态度的人生。或许偏执孤意了一些,但她们保持了自己的风姿与气息。或许不美不大众,可是不要紧。她们独特而唯一。且不论世事如何,那种非均码状态有固执的美意。
所谓银碗的日子,是门前种花,屋后种菜,自己腌制咸菜,有柴米油盐诗酒茶。有三五知己秉烛夜谈。窗外蔷薇灿灿地开,人在屋内风长气静地笑。小狗睡着了,孩儿睡着了,屋内有米香熟透了,琴师操琴我唱戏,日子一天天老透了。到八十岁,依然旗袍球鞋小酌。此生,足矣。
把心中的万转千回和百指柔,轻轻一拈,可成花成字成画……俗世里的妙人要慢慢修炼。只要在生活里成了精,读书写字画画听戏品茶,上好的生活,不过是简单地爱一个人,过着一天好似一天的生活。而这最妙之处就是:这个人,他微笑着看着你,从心里懂得你。
荒寒的原野上,一个人顶着那寂寂的时光,冷与热,都要走下去。走到头,心里会装满人世间最光亮的翡翠。那翡翠便是文字留下的舍利子,你寻得到它,便也寻到了我——我在光阴的那头等待,百年之后有人还在寻我,找我,念我。这是最美的气象与伏笔。
你心里要有一朵莲花,微微一怔,转而嫣然。那朵莲花,要经了风雨,要经了伤害。然后,依然带着跋扈的清凉。或者说,带着那种低温却从容的温暖,和出了淤泥却仍然不染的素贞。它必须还有,突然绽放的可能。哪怕再黑,哪怕再暗,哪怕再冷。
如果真对一件事情迷恋,忘掉它的来,忘掉它的去……只用简单的一颗心爱着它,超越了所有功利去热爱它。终会得到气象。心中有了气象,是大气象。这是风骨,是抽掉那些繁杂之后的简洁与干净,是只剩下了自己内心的东西。
年龄长了,人生是慢慢往回收的。年龄越大,越不轻易动感情了。爱不动了,也恨不动了。就想安静地一个人发呆,也无风雨也无晴。学会了克制,人生必须有必要的克制。灵魂的地貌趋于平坦了,不再陡峭了,不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那是一种沉静的味道。
此时,天正微茫。那心里的豪情与奔烈之心早就收敛得一干二净了。读唐诗宋词,临摹魏碑汉帖,身边有那可思可想的卿卿……再有这笛声里的杏花春雨。你说,什么是天荒?什么是地老?什么是料峭春风,也无风雨也无晴?哪有什么魏晋,哪有什么今夕何夕。
一直往山下走,是否回首一片苍凉?是否山下的灯火已和你再无联系。而达到半山时,发现行人越来越少?内心却越来越,坚定。风声鹤唳的时光走了,心里有一座桥梁,是自己通向自己的桥梁,我看到对面的自己有了翡翠的光泽,闪着苍绿的颜色。
我在黑夜里。一个人的黑夜里,看到这本劳伦斯的妻子——弗里达·劳伦斯写的《不是我,是风》。我喜欢这个名字。仅仅凭着这句话,还有这句话的语境,足够了。喜欢一件事情有时就是这么简单,一句话或一个关键词,就足够了。亲爱的,不是我,而是风。
幸福的人都喜欢沉默。一直喋喋不休说自己如何幸福的人一定内心是虚弱的。当一个人内心足够强大时,说与不说,都已无用。最重要的是,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方向,一意孤行走下去。找到生命中最确定的——那些相似的人或事物终会走到一起,那些不相似的人或事物,终会背道而驰。
疼是动词。一个看起来缓缓的却有着速度的动词。闪着兽一样的幽光。在别人不知晓的恍惚刹那,杀将过来。是一块光滑的丝绸,忽然被蛀虫吞噬,那斑驳的丝和绸,像死去的帛——扯得心都裂开了,血淋淋的。和谁说呢?无人诉说。最后发现,没有人可以帮你,真正帮你抚平这伤口这疼痛的,只有时间。
光阴早就把最美妙的东西加在了修炼它的人身上。那个美妙的东西,是妖,是简贞,是从容不迫,也是一颗最自然的心。是时间赠阅的从容与清淡。是知道喜气安稳比浓烈诡异更从属于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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